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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說須真天子經

西晉月氏三藏竺法護 譯

問四事品第一

聞如是:一時佛遊舍衛國祇樹之園給孤獨精舍,與大眾俱。比丘千二百五十人,菩薩萬人,及諸欲天子、諸色天子、諸遍淨天子、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。於是世尊與無央數百千之眾圍遶會聚而為說法。

爾時文殊師利童子、須真天子於會中坐。須真天子察眾坐定,便從坐起,整衣服、叉手長跪白佛言:「願欲有所問,惟佛分別解說其決?」

佛言:「善哉,善哉!天子!為世一切求最上義,乃以此念問多陀竭。所疑便說,恣所欲問!」

須真天子踊躍歡喜即白佛言:「世尊!何謂菩薩得不妄信而志大乘?何謂菩薩所作堅強得不怯弱?何謂菩薩得無能及最[示*禺]之福?何謂菩薩得知無所罣礙之行?何謂菩薩去離冥塵而得智慧?何謂菩薩入眾勇辯,得無恐懼?何謂菩薩得所聞義依而有護?何謂菩薩得依法奧超絕於俗?何謂菩薩得恭敬順行佛世尊教?何謂菩薩得承法教導利一切?何謂菩薩得不可及神通之慧?何謂菩薩得魔現怪心不傾動?何謂菩薩得深遠智而不可逮?何謂菩薩得不為俗法之所沾污?何謂菩薩得入深行殊勝無侶?何謂菩薩得知巧方便根為眾說法?何謂菩薩得入脫門,在生死中不與色欲會?何謂菩薩得奇特方便降伏貢高?何謂菩薩得因緣方便知諸所作?何謂菩薩得律方便離諸所見?何謂菩薩得善權方便長育一切?何謂菩薩得吉祥願身意清淨?何謂菩薩得忍辱力心無恚怒?何謂菩薩得波羅蜜度於彼岸?何謂菩薩得應所乏饒益一切?何謂菩薩得為一切世人所愛敬?何謂菩薩而得智黠為人所譽?何謂菩薩所行功德而不可盡?何謂菩薩堅其本要會得至佛?何謂菩薩常為豪尊攬持諸法而得自在?何謂菩薩諸所施造輒為作師?何謂菩薩總持眾事無所不了?」須真天子問已,默然。

佛言:「善哉,善哉!須真天子!所問甚深,多所過度於世人民,念持是事以問如來,起菩薩意濟脫生死。諦聽,諦受!佛當為汝解說其義,踰於所問,疾得是事。」於是天子受教而聽。

佛告天子:「菩薩有四事行,得不妄信而志大乘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以善權方便入於智慧而不動轉;二者、以立大哀住無蓋慈;三者、以立法義所問能報;四者、以立於道逮得神通曉知所有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不妄信而志大乘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堅住於權方便,已見慧智無底,
普弘廣行大哀,慈護人常得脫。
得義法善方便,應所報無躓礙,
神通達道化之,以得是無能壞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,所作堅強得不怯弱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精進不轉;二者、身所行淨及淨他人;三者、其意純淑得至於道;四者、不厭惓於佛法而得成就。是為四事,菩薩所作堅強得不怯弱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得堅住於精進,立中正無兩際,
常清淨無垢濁,身意行口亦爾。
所作為常純淑,以是故乘佛義,
於請益不厭惓,常思念於佛法。
此四事法之上,是則為微妙持,
若有堅住法者,便當得道行徑。
於內外皆已了,悉逮得道之節,
在於此三處中,為法王今不久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法得無能及最[示*禺]之福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以般若波羅蜜廣教授諸菩薩;二者、未發道心者而勸一切令發道意;三者、常行三品願:一戒、二智慧、三平等,應是事者所作功德而無恚怒;四者、心念於道而無懈怠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無能及最[示*禺]之福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用智慧度無極,教導於解黠者,
便以等住於道,則恒以是道心。
廣勸勉於眾人,皆使令發道意,
於三品而不轉,若有應於是者,
便為合於道義,其一切諸所作,
是功德遂當辦,稍得依近於道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知無所罣礙之行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有所作常以慧,不為頑佷自用;二者、知一切法因緣所屬,離於吾我而無瞋怒;三者、以空法攝護一切;四者、遠離愛欲曉了六情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無所罣礙之行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所作常以慧,不佷不自從,
信用律方便,所見而不受。
是法為以空,終不捨離人,
行過諸所欲,內外為已淨。
如是最上法,四事之所立,
便得智無礙,慧度於無極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去離冥塵而得智慧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所聞不厭足;二者、應人所欲而為說法,心無所冀;三者、一切所作如幻,於諸法界慧無所壞;四者、一時發道意超入法城。是為四事,菩薩去離冥塵而得智慧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常求深學,聞不厭足,審觀法義,應所欲教。
已得總持,自以意說,不復從人,有所啟受。
所作若夢,及野馬幻,視一切法,癡分如是。
其所修設,而不壞法,一發淨意,便棄苦痛。
如是法品,甚為殊傑,是經特尊,常當親近。
去離冥塵,而得慧明,遊於三世,譬如日光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入諸勇辯,得不恐懼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得陀鄰尼念持不忘;二者、語能報諸所問,皆斷其狐疑;三者、以大哀教授一切使入空;四者、所作離於魔事,便得神通之智。是為四事,菩薩入眾勇辯得不恐懼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已得於總持,所聞而不忘,
語報堅諸問,皆斷眾狐疑。
大哀廣教授,一切無所有,
神通為已達,魔欲不能制。
如是四事法,則為應菩薩,
於是無恐畏,在眾住不懼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所聞義依而有護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諸所聞者皆悉持之,於所聞、無所聞亦無力,亦無持,亦無所至;二者、諸所音聲非是正行皆遠離之,諸法皆解脫,等若如稱,義議如響;三者、若聞他方有深經,輒身往求;四者、已入寂靜義而無有憒鬧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所聞義依而有護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雖欲多聞法,不聽采其義,
無聞亦無力,因義是其要。
三界諸音聲,皆非正道行,
響等譬如稱,知義亦如是。
於是得聞聽,觀受奉其義,
無使身自行,彼說聞歡喜。
其義最第一,法寂無憒義,
用是深法行,稟承敬其義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依法奧超絕於俗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聚會眾人而為說法;二者、於大眾中為現無常事;三者、勸大祠祀者,使為覺願;四者、常欲捨諸所有止空閑處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依法奧超絕於俗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在於大城,常處其中,因其黠慧,而為說法。
住身大會,建立眾人,淫放逸中,為現無常。
會於大祠,彼我等佐,因祠勸助,用已覺故。
與無有俱,常念捨離,心常願求,處在空閑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恭敬順行佛世尊教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心常在道究竟不離;二者、所聞受持念未曾忘;三者、所許如言有求不逆;四者、習於空無入一切法。是為四事,得菩薩恭敬順行佛世尊教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身更諸苦痛,道意終不轉;
得聞入法要,是則大導師。
心口有所許,身行亦如言;
習諸空無慧,入眾智黠法。
奉行如法教,得離婬怒癡,
不懈不中止,無恚亦無懊。
十方稱名譽,歌歎其功德,
若應順此教,法慧無過者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承法教道利一切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受空身住,能為眾會廣說大法;二者、已自調心,去離婬欲而得泥曰,復令會者調心止欲說泥洹法;三者、自身所作滿足至道,復令一切立摩訶衍;四者、自身求法已暢眾妙,復教於人令求索法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承法教導利一切。」佛爾時歌頌曰:

教授於人,令受空要,調心止欲,得住泥曰。
有德至尊,及大神足,以法布施,示人覺乘。
所為已具,至於道心,於眾立人,使至大乘。
常求於法,便合義力,為眾說法,亦不增減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不可及神通之慧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日日修梵四淨之行;二者、常止宿於空閑之處、三者、深入於法忍;四者、身心而等慧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不可及神通之慧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日修梵行,以自興立,常樂空閑,處於清淨。
已入深法,便至於道,身心平等,自致得慧。
已合如是,於行如等,於五神通,為已得達。
飛到十方,住諸佛前,多所育養,於一切人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魔現怪心不傾動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住四禪者皆令入空;二者、常以大哀不捨一切;三者、供施三寶精進不絕,常不厭足;四者、以漚和拘舍羅故,六波羅蜜而得堅住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魔現怪心不傾動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空無思想住,建立道四禪,
常以無極哀,令眾安入義。
其於法寶貫,不截亦不斷,
應諸度無極,則是權所引。
意尊無能壞,堅住而不動,
一切諸四魔,皆悉為之伏。
遍見眾庶人,在魔羅網中,
示於泥洹道,皆令發是乘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深遠智而不可逮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常思惟入深法;二者、非義之事常悉捨離;三者、常憂念一切使得合法議;四者、能調剛強開解愚冥,得佛無礙智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深遠智而不可逮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意常思惟,入於空法,放捨非義,常合正義。
已入是念,憂勞一切,得深遠智,則意之最。
得調剛強,開伏曚冥,令發起意,立摩訶衍。
神通之智,皆為已辦,得智深遠,不可逮覺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不為俗法之所沾污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若得利、若樂、若有名、若歎譽,不以喜悅;二者、若無利、若苦、若無名、若謗毀,亦不以憂;三者、依受五陰護養一切;四者、若得受陰者示現空聚處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不為俗法之所沾污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若有利及名譽,便已得一切樂,
有如是稱歎者,心亦不以為喜;
若無利無名苦,有智者不以憂,
如蓮華無沾污,於世行亦如是。
若受陰用是義,以將護養一切,
已能滅盡諸陰,計念之若如幻;
於世行隨其法,不為俗所沾污,
令一切得樂義,以戒德為塗香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入深行殊勝無侶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是身亦非身;二者、是人亦非人;三者、諸法皆靜寞;四者、慧無所著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入深行殊勝無侶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是身亦非身,是人亦非人,
法靜亦如是,慧亦無欲著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知巧便根為眾說法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便得神通;二者、其慧無所罣礙;三者、得辯才之智;四者、本願已淨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知巧方便根為眾說法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神通已為達,其慧無罣礙,
辯智常如此,本願已畢淨。
已知見人根,如應為說法,
聽者輒聞受,不疑怪泥洹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入脫門,在生死中不與色欲會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得住於空聚,若見繫囚便度脫之;二者、得立無想,諸著行者皆度脫之;三者、逮得無願,安和定隱將育一切;四者、得漚和拘舍羅,以智慧示現諸法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入脫門,在生死中不與色欲會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已得空於聚,繫囚即解脫;
已立於無想,度諸想著行;
已得於無願,安詳和定隱;
隨眾所生處,將育於一切。
權慧開化人,則住度脫門,

具足以時入,不止無色界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奇特方便降伏貢高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普視悉見知諸法界;二者、了生死本,以法度脫之;三者、悉知身欲本;四者、習於泥洹,不疑諸法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奇特方便降伏貢高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普察悉見知,一切諸法界;
終無偏恨心,所視悉平等;
至於身之本,處欲而自在;
已知殊特便,以權應而說。
一切無所習,諸法皆滅度,
不生無所趣,所有為都盡。
不慢不自大,降伏諸貢高,
一切以巧智,皆使入泥洹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因緣方便知諸所作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布施得豪富,因此便致是;二者、持戒得生天,因此便致是;三者、博學成大智,因此便致是;四者、止觀離生死,因此便致是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因緣方便知諸所作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布施得豪富,緣是則果報;
持戒生天上,緣是則果報;
博聞慧無欲,緣是則果報;
道觀無識著,緣是則果報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律方便離諸所見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在有常中心得無著;二者、在無常中意不有異;三者、見諸起者及生死本,乃從十二因緣合會生,其已見知不作是事;四者、視諸起滅及生死滅,乃從十二因緣離散滅,其已見知,處於三界不作滅事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律方便離諸所見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見計有常者,為示無常事;
在於無常中,為現中正法。
若為一切人,廣說因緣意,
其聞十二事,心普得清淨。
一切諸十方,世尊所可說,
癡為生死本,上下從是起;
諸可所起者,亦終不復滅,
因緣皆已盡,不與十二會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善權方便長育一切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一切人是我所,皆為示現其道;二者、所作功德而不厭足;三者、住於生死,無求泥洹;四者、隨諸所樂而入度脫之,以善權行,不為愛欲所污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善權方便長育一切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堅於一切人,使住於道覺;
諸所作功德,不念欲中止;
在於生死中,而為求滅度;
如其所好樂,因是而濟脫。
心意常當念,親近於是法,
善權方便故,都以曉了知,
恒志在養護,無數諸人民,
攬持一切智,皆使疾逮得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吉祥願身意清淨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無慳貪;二者、施不擇時與;三者、堅於戒;四者、身意所作常願於道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吉祥願身意清淨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心質樸不慳,持戒淨無瑕,
堅住而不動,譬如須彌山。
身意之所作,常願於覺乘,
今得吉祥應,如是得不久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忍辱力心無恚怒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待遇一切人如父母愛其子,亦如自身無異;二者、若得苦痛、撾捶、割剝,計無有身而不愁憂;三者、已得解空離諸所見;四者、身所行惡常自責悔,他人所作見而不證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忍辱力心無恚怒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視一切如身,若父母愛子,
常持大慈意,照育諸人民。
若有起恨心,則覺隨而滅,
已解了於空,能為第一忍。
若身有短惡,常深自責悔,
及見他瑕穢,終不證其闕。
一切諸人民,吾當盡度脫,
在於夜夢中,未曾起恚心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波羅蜜度於彼岸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所作福無央數;二者、所作慧無有限;三者、以一波羅蜜滿諸度無極;四者、發意作功德不求餘,但願一切智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波羅蜜度於彼岸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所作福無厭足,如眾流歸於海,
修智慧無限量,已得住於佛乘。
則持一度無極,滿足諸波羅蜜,
凡發意所作為,常願求於正道。
已得度於彼岸,諸度無極亦爾,
則便入泥洹城,如是得不為難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應所乏饒益一切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有無盡寶藏;二者、有無窮法教;三者、神通為已達;四者、心平等譬如地。是為四事,菩薩得應所乏饒益一切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其福藏無有盡,法教化亦無窮,
神通智達無礙,心平等其若地。
如是法難稱量,已於道而得住,
如是者多饒益,便疾得至於佛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得為一切世人所愛敬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行四梵行;二者、行四恩救攝一切;三者、有四諦慧;四者、得四無所罣礙:一義,二法,三次要,四報答。是為四事。菩薩得為一切世人所愛敬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如梵住行四淨,常樂施於四恩,
已得有四諦慧,用供養一切人。
因是恩已得度,應教授而說法,
以恩行合會人,用是故見敬愛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而得智黠為人所譽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多聞具足,不犯於戒,得無所疑;二者、已得樂止,安而無害;三者、已得寂寞,諸根便定;四者、自身已得安隱而無所貪,所作不自侵,悉逮見知。是為四事,菩薩而得智黠為人所譽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聞已具便受持,以自戒度彼岸,
如是者無所疑,得樂止安隱處。
已止宿在空閑,則諸根用寂定,
身已安無所貪,悉逮見諸自侵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所作功德而不可盡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以信得豐饒;二者、已精進得豐饒;三者、以大哀得豐饒;四者、所作功德但願大乘。是為四事,菩薩所作功德而不可盡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以信得堅住,無能動搖者;
常修精進行,從是得大力;
無盡之大慈,及與無極哀;
常為一切人,行於廣大道。
以如是之故,得無盡功德,
稍稍復增益,遂至不可量。
如月盛滿時,淨好無瑕穢,
常在眾星中,其明無能蔽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堅其本要會得至佛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如口所言,身、意不異;二者、已受持要;三者、心已安隱得住於道;四者、意得堅強若如金剛。是為四事,菩薩堅其本要會得至佛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口之所言,所作亦爾,若已敬愛,奉持正要;
為已安住,於此道意,其身堅強,譬若金剛。
如是則為,四事法行,智黠之人,常修是事。
意不猶預,為已得定,已堅其要,會得至佛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,常為豪尊攬持諸法而得自在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得於智力而無欲力;二者、得黠慧力離諸癡冥;三者、心得自在不隨魔教;四者、已得總持,隨人所樂而為說法。是為四事,菩薩常為豪尊攬持諸法而得自在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已智力得勇慧,為不隨愛欲力,
黠慧力消癡冥,已度脫諸所見。
心已尊魔皆伏,得總持應問答,
教授眾不自侵,以是故疾得尊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諸所施造輒為作師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不瞋恚;二者、常恭敬於人;三者、不婬泆;四者、意純淑。是為四事,菩薩諸所施造輒為作師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心念無婬恚,常住於恭敬,
純淑得至道,為師敷要慧。
造匠眾方便,於世世之上,
世人咸歸仰,一切頭面禮。

「復次天子!菩薩有四事行總持眾事無所不了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已通於智,於智中遊無所不過;二者、所說十方諸佛皆聞其音,佛尋報讚;三者、皆已離諸無功德法;四者、皆已得諸功德正法,即便逮得世雄印。是為四事,菩薩總持眾事無所不了。」佛爾時歌頌言:

神通為已達,飛行淨眾塵,
其智甚廣大,普等如虛空,
一切諸如來,皆見聞其音,
報答悉滿足,其音無缺減。
諸非功德業,為已悉遠離,
愛慶得吉祥,立諸功德本。
已住如此者,為能光是法,
於是功德中,皆無自侵者。

佛說此四事章句言時,萬二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,五千菩薩得無所從生法忍。爾時三千大千剎土六反震動,其大光明無所不照 。

答法議品第二

須真天子則語文殊師利童子言:「如來為我發遣三十二事章句法品,惟願重為廣說令解:『云何菩薩於此大乘意不忘信』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心自審信,不隨他教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所作堅強?」

答言:「降棄諸欲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最[示*禺]之福?」

答言:「了知法界而不動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無礙行?」

答言:「不為諸入之所惑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去離冥塵?」

答曰:「知諸法界本皆淨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入眾勇辯,離諸恐畏?」

答言:「選求諸法不可得貌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所聞義依而有護?」

答言:「知諸法默然故?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依法議?」

答言:「已知住法界故 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而得順世尊教?」

答言:「不隨諸音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隨法教?」

文殊答言:「得諸解脫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無過者?」

答言:「於諸法心不動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降伏魔眾?」

答言:「以空覺於愛欲而求道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智不可逮?」

文殊答曰:「得諸佛法悉受持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不為世法所污?」

答曰:「隨世俗行無能污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諸深行?」

答言:「於空法不恐懼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知巧便根?」

答曰:「於六情悉見諸情之本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至脫門?」

答言:「於一切門為說脫教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奇特方便?」

答言:「於生死索泥洹求而見之,於泥洹見生死徑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因緣方便知諸所作?」

答曰:「住於無數,悉見一切諸法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律方便?」

答言:「視一切法無所屬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善權方便?」

答言:「隨世所作不離不著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吉祥願?」

答言:「已逮道智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忍辱力?」

答言:「從本已來至於泥洹,悉知諸法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度彼岸?」

答言:「悉知一切異法故?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饒益一切?」

答言:「悉知無盡法界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為眾所愛?」

答言:「視諸佛剎無有色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眾稱譽?」

答言:「不於諸法言是我所、非我所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德不可盡?」

答曰:「等知諸法如虛空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堅其本要?」

答言:「於法界無所破壞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為豪尊?」

答言:「無心悉知一切心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而得為師?」

答言:「於無念法無所捨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曉知眾事?」

答言:「知一切法無依無怙、無來往故。是故,天子!菩薩得曉了眾事。」

爾時文殊師利說是事時,八萬菩薩得無所從生法忍。

於是世尊讚文殊師利童子言:「善哉,善哉!如所解說,分別法義,何快如此!」

法純淑品第三

於是須真天子復問文殊師利言:「仁者!我所問法為純淑不?」

答言:「世之所有欲而無厭,心悉捨離,審於法奧則為法之純淑。如吾所報,卿屬所問 豈復純淑法耶?

法乎,天子!無純無淑。所以者何?無像貌故。

法乎,天子!不可得見。所以者何?目之所視不極於微,用有著故。

法乎,天子!亦無作者。所以者何?用無起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有道徑。所以者何?無吾、無我故。

法乎,天子!悉皆平等。所以者何?如虛空故。

法乎,天子!不可得等。所以者何?用無侶故。

法乎,天子!常住無來無去,無語無言;無毀無譽,離於毀譽;無綺無飾,無醜無陋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穿無漏,無補無納。所以者何?過於魔行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長無養。所以者何?離於起滅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處無住。所以者何?樂於法界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所畏。所以者何?用不惑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所愛。所以者何?離於貢高故。

法乎,天子!不貢高。所以者何?習寂然故。

法乎,天子!習寂然。所以者何?離諸念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所念。所以者何?降諸異道故。

法乎,天子!無有巢窟。所以者何?離婬、怒、癡故。

法乎?天子!空。所以者何?從本以來淨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想。所以者何?無聲名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願。所以者何?不造立識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造立。所以者何?無疆界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所猗。所以者何?用無雙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動搖。所以者何?用堅住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我。所以者何?用不滅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人。所以者何?從本已來無所生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常。所以者何?無所起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所起。所以者何?習無所生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所生。所以者何?無苦器想故。

法乎?天子!無有想。所以者何?離諸相故。

如是,天子!此則為法之純淑義也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。法無所有亦無所要,云何仁者說純淑法議乎? 」

答言:「善哉,善哉!如卿所語,誠無有異!無所有者,此則純淑法議。所以者何?無身、口、意所作,是則法之純淑也。所以然者?天子!法無巢窟故。有巢窟者身與意而異,則為非時之心施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得知非時之心?」

答言:「天子!有身為六衰相所繫,而計有常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法求名?著音聲響而隨邪徑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法及僧受道果證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愛欲本,邪相施與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戒而離寂靜,則知非時之心。畢三惡道得出為人,志在天福,則知非時之心。其意不調而欲布施,則知非時之心。意無寂滅而欲持戒,則知非時之心。意有猗怙而欲忍辱,則知非時之心。不淨其意而欲精進,則知非時之心。多念喜忘,禪思不定,則知非時之心。自大貢高,忽於智慧,則知非時之心。住於我所而欲行慈,則知非時之心。志於猶豫而欲行哀,則知非時之心。行墮四證而欲行喜,則知非時之心。住於有身而欲行護,則知非時之心。無身痛痒意,而欲念法不應止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諸起滅不應斷,則知非時之心。身意相猗不應神足,則知非時之心。以六情猗於五根,則知非時之心。以所見力依於五力,則知非時之心。知七法無覺意,則知非時之心。念、愛、欲貪不應八直,則知非時之心。於苦智而有疑,則知非時之心。於習而有疑,則知非時之心。於滅盡而有疑,則知非時之心。齎俗所有欲入於道,則知非時之心。如是,天子!受持淨心用專著故,則知非時之心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得知是時之心?」

答言:「天子!心等如虛空,則知是時之心。」

復問:「云何心如虛空?」

答言:「如虛空無心,心亦如是;如是心,心等如虛空。」

復問:「誰當信『心等如虛空』?」

答言:「天子!計有吾我、人者則不信。」

天子復問:「計吾我、人者何所是?」

答言:「心等如虛空,而欲增益過出其上。」

復問:「云何增益過出其上?」

答言:「計有常者便欲出其上,計無常者亦欲出其上,苦者亦欲出其上,樂者亦欲出其上,憂者亦欲出其上,無憂者亦欲出其上,計有身者亦欲出其上,計無身者亦欲出其上,空、無想、無願亦欲出其上。幻夢、水中月、影、響……,一切諸法其譬如是,如是等而復欲出其上。如法有所處便可增益,婬、怒、癡更相猗,復欲出其上。形此生死,不可讚歎泥洹之事,復欲出其上。如是,天子!是為計吾我人者。」

復問:「云何得無瞋恚而不佷?」

答言:「從生死出,住於泥洹;還世間,滅諸愛欲而淨行;於滅不永滅,於起無所起;諸形、音聲不以畏懼;如是滅為習者有所脫;脫習者為已度;如是事一切法不能舉其功,不能勝其德。是為無恚而不佷。」

說是法時,三萬二千天子得法眼淨,五千比丘心得解脫,萬二千菩薩得法忍。

聲聞品第四

於是須真天子謂諸大弟子:「仁者所狐疑可問文殊師利!」

長老摩訶迦葉前問文殊師利言:「菩薩云何行八惟務禪?」

答言:「菩薩於八惟務禪本無,無所造立禪、無恚禪等禪是菩薩禪。」

復問:「云何作是說?」

答言:「惟,迦葉!身本無,無造立於三界者,便起愛欲,已了離欲,是故知身本無,於三界無所造,於欲無所想,已知空而立禪。如是迦葉而作此說:『八惟務禪本無,無所造立禪、無恚禪等禪則菩薩禪』。」於是迦葉默而無言。

賢者舍利弗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無礙慧?」

答言:「菩薩於諸礙而無恚恨,於諸罣礙而無制著,一切愛欲而皆見知,而不捨離。所以者何?養護一切故。是故菩薩得無礙慧。」

賢者摩訶目犍連復問:「云何菩薩而得神足?」

答言:「惟,目犍連!菩薩於無為而無所受,度脫一切而降盡之,不於有為有所受。所以者何?將護一切故。是故菩薩得大神足。」

長老須菩提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知他法行?」

答言:「惟,須菩提!菩薩於一切他異法悉了知之,心於道事而不厭,常樂三昧而無足,諸所作為而示現。是故菩薩得知他法行。」

賢者分耨文陀尼子復問:「云何菩薩博採眾義說明慧法?」

答言:「惟,分耨!菩薩悉示一切諸根,隨所樂喜而說其德無常、苦、空、非身之義,各令得其所。無數生死百千劫,持是法義而遍教授,無有滅盡,其智如是。是故菩薩博採眾義說明慧法。」

賢者離越復問:「云何菩薩如常樂禪?」

答言:「惟,離越!菩薩習三摩越悉知諸法,於諸亂意者而起大哀,令發無央數行,不禪無所樂。是故菩薩得禪。」

賢者憂波離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持法藏?」

答言:「唯,憂波離!菩薩悉知諸法奧藏。從本已來泥曰,離愛欲者,已應法藏教授一切;為示愛欲令覺知之,於愛欲中令起道意。是故菩薩得法奧藏。」

賢者阿那律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天眼徹視?」

答言:「唯,阿那律!菩薩於十方諸色悉照見已,有色習者而為示現;於一切法悉示現無所著,令尋跡而得出。是為菩薩天眼徹視。」

賢者薄鳩盧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諸根寂定?」

答言:「菩薩於一切界視如佛界,於佛界視諸界無所有,是故菩薩得諸根寂定。」

賢者鴦掘魔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利諸根?」

答言:「菩薩視諸逆惡等之如道,是故菩薩得利諸根。」

賢者摩訶迦旃延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分別知眾經方便?」

答言:「菩薩得四等無盡。何等為四?一者義,二者法,三者次第,四者報答,是為四。以一絕句,於百千劫廣為一切分別演教。而是教不近有為,不有所染,已淨無所卻;而是教於諸法界不動轉,於一切受而為作受。是故菩薩得分別知眾經方便。」

賢者摩訶拘絺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義、法、次第、報答四事?」

答言:「菩薩於寂然法得此,以義等教授以住於法;以法等教授,於所為常歡喜而無恨;以等次第教授而響;不可護持以報答教授。是故菩薩得義、法、次第、報答。」

賢者羅雲復問:「云何菩薩得淨其戒?」

答言:「惟,羅雲!菩薩以淨戒三昧,捨戒、犯戒將養一切,是故菩薩而得淨戒。」

賢者阿難復問:「云何菩薩而得博聞?」

答言:「菩薩一切諸佛所說樂欲聽聞;已聞,則受其義;聞已,皆持;所聞,便以教授。是為菩薩而得博聞。」於是諸大弟子歡喜默然。

爾時須真天子謂諸大弟子言:「屬文殊師利所說法,仁寧有是事乎?」

諸大弟子言:「吾等尚不能了知一法,何況爾所法耶?」

天子言:「仁者!若干種身各各異類 義一也。」

大弟子答言:「譬如牛跡中水,諸餘弟子所知如是,若車轂隱地其處受水,吾等之類其譬如是。譬如大海其水廣大,無有邊幅深難得底,於聲聞、辟支佛中菩薩為尊。」

天子讚言:「善哉,善哉!所說至誠而不貢高。」

文殊師利言:「如是,天子!弟子所言而不貢高。稱譽菩薩,審諦實爾!」

天子問文殊師利:「仁者云何作是說?」

答言:「如是,天子!聲聞、辟支佛為猗貢高。為離貢高,菩薩貢高出彼輩上,合聚佛法,則是菩薩為行勇悍。」

天子復問:「菩薩貢高欲令他人稱譽耶?」

答言:「欲將導一切故如是,天子!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如是?」

答言天子:「天子!是故菩薩方便稱譽佛乘,毀弟子乘,於大眾中自現身所行及法事。所以者何?欲令一切皆發道意,不欲使人起小道意。所以者何?焦燒佛種故,教一切人皆令遠離。所以者何?不欲令人貪樂故也。如是,天子!欲令菩薩發大乘,滅弟子乘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得無過耶?」

答言:「天子!稱譽摩尼、琉璃、水精甚淨,無所沾污,寧復過乎?」

天子報言:「所說無過。」

答言:「如是,天子!菩薩稱譽大乘,毀弟子乘,不增不減也。天子!譬如長者子稱譽轉輪聖王功德,毀呰國中諸貧乞者,豈有不可?」

天子言:「無不可也,文殊師利!自如所說耶!」

答言:「如天子!菩薩稱譽大乘而毀呰弟子乘者,而無所損。」

佛爾時讚歎文殊師利言:「善哉,善哉!如是所說為甚快也!何以?文殊師利!稱譽大乘毀弟子乘,弟子則毀一切乘矣!所以然者?其大乘者皆生一切乘故。」

無畏品第五

須真天子復問文殊師利:「菩薩何從造發道意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菩薩從一切欲而起道意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云何正作此語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菩薩於愛欲中與欲從事爾乃成道,不隨愛欲,則菩薩何緣得起一切道意?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心從何所建立於道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於諸佛法中建立道意。何以故?天子!道意本從諸佛法生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一切佛法在何所起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一切佛法本無,無所起。何以故?天子!如虛空本無,從虛空起一切佛法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一切佛法為幾何乎?可數知不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如諸法等,佛法亦爾。所以者何?如一切法,如來從是最正覺故。是故,天子!如諸法等,佛法之數等亦如是。」

天子復問:「云何文殊師利!婬、怒、癡寧復是佛法耶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爾,天子!婬、怒、癡是為佛法。何以故?愛欲無覺,以道之教教授故也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將無一切皆當得佛耶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一切皆當得佛,審當作佛,卿莫疑也!所以者何?天子!一切當得如來正覺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云何皆當得佛乎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為入寂然,為入空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寂之與空云何得覺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若不得空,何從得覺乎!用空無侶,無強無弱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如來曉空便得道乎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爾,天子!如所語空則是道,佛說解空則為入道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如空之行當云何行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無色欲行是則空行,於欲界行不為情行亦不香行,亦不色行亦不無色行,亦不身行亦不心行。何以故?不行是行,是亦空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如來為不行是本空行耶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如來之空亦如是空,彼無所有,於我亦爾!如無所行則如來行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如無所有當何等行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如無所有,當行無所有,不他餘行。至於他餘亦無所有,如是行是亦無所有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假無所有,持何等來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至於婬欲而離於欲,則名曰無所有;於婬欲中習無所有,貪、怒、癡欲無欲,不欲,是故名曰無所有;於欲不習,名曰無所有;以吾我身而住空行,名曰無所有。習是無所有亦無所有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何所習而無所有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習寂然則無所有,是空,是閑,是不生,無所起,寂然則無所有習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何所施作而名為習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無所壞敗,是名曰習;明諸所有而無沾污,是名曰習;不可限度,等如虛空,是名曰習;離於貢高,常照明一切,是名曰習;亦不多亦不少,是名曰習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何所是不曉習者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不知法習者,是名不曉習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何所名曰曉於習者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知法習者是則曉習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意不妄信,何所是其相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諸無罣礙行是其相?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意不妄信菩薩云何報畢信施之恩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意不妄信者,是名曰眼見了一切諸法,不隨他人教有所信從也!意不妄信者,不復報信施之恩。何以故?從本已來悉清淨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云何下鬚髮菩薩不肯入眾,不隨其教?是名何等?當何所應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除鬚髮菩薩不肯入眾,不隨他教故,是名曰世之最厚也。何以故?天子!所作無為,名曰眾僧。菩薩不住無為,不止無為,是故名曰世之最厚者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設使菩薩正住於無為,有何等咎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設使菩薩住於無為,無益一切,便墮弟子,習為滅度,是其咎也!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無為則八道地,有為則凡人地。菩薩為住凡人地,故為世之最厚耶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不也。所以者何?菩薩亦不住於無為地,亦不住於有為地,是故名曰世之最厚。何以故?菩薩興發行者,會止於有為,不住無為,不造無為,是故為世作厚。住於有為悉知可否處;住於無為知諸慧處。已知有為可否,便住其中;已知無為,慧不止其中。天子!譬如勇悍健男子,張弓建箭仰射虛空,箭不住空亦不下墮。」

文殊師利語天子言:「是為難不?」

天子報言:「甚難,甚難!」

文殊師利言:「菩薩所作又難於此。所以者何?於有為中而不捨離,便得無為。不住於無為,於有為中養護一切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菩薩之畏從有為致耶?從無為致乎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菩薩畏懼從兩因緣致,亦從有為亦從無為。所以者何?從有為中畏於愛欲,在無為中畏於無欲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尚無愛欲云何復畏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於三界不近是則為畏,不近三界為墮弟子地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云何菩薩得無所畏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菩薩於有為中常行智慧之慧,以善權慧不墮無為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以一切故不捨有為,以佛法故不墮無為,是為菩薩從得無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所有福施因緣近於有為,所有佛慧因緣不墮無為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住於有為,為已立禪;住於權慧,為從禪還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以道意住便起功德,以大哀住廣護一切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於空閑住覺知魔事,已善權住降伏魔行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以大慈住普而說法,以大哀住為行雜施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住於生死殖泥洹本,住於泥洹殖生死本,是為菩薩得無所畏。復次,天子!菩薩於不生中而為已生,於有為中為已出生;現所見法,不於五陰及與六衰有所稱譽,悉見知離而無所生;寂然已寂,不然不熾,於然熾中而無所生;悉持愛欲,不為愛欲之所沾污;學者、不學者皆為已伏;不以弟子解脫而為奇異;入於人身,不捨法身;於魔界而現形,於法界無所放;以慧入於無為,以權從無為而還;多所分現,諸可、不可皆而忍之;佛所示現常思樂見,法所示現而無狐疑。是為天子菩薩得無所畏。」

住道品第六

爾時須真天子復問文殊師利菩薩:「云何得住於道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菩薩說滅貪法,不於滅貪而求其證;說滅婬、怒、癡諸愛欲法,不於其中而求其證。是故,天子!菩薩得住於道。復次,天子!菩薩說空,不以空為證;說無相,不以無相為證;說無願,不以無願為證;說不會,不以不會為證;說無生,不以無生為證;說無所起,不以無所起為證;說無分際,不以無分際為證;說離貪,不以離貪為證;說離所作,不以離所作為證;說滅事,不以滅事為證。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復次,天子!菩薩無所施為具檀波羅蜜,不持戒為具尸波羅蜜,有瞋恚為具羼波羅蜜,以懈怠為具惟逮波羅蜜,喜亂忘為具禪波羅蜜,志愚癡為具般若波羅蜜。是故,天子!菩薩得住於道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何因作是說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有四事無所施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不捨一切;二者、不捨法;三者、不捨道意;四者、不捨諸功德。是為四法不捨為具檀波羅蜜。

天子!所以持戒,用心未調故;心已調,便捨戒;已捨戒,出於冥;已出冥,為已明;已捨明,為得等;已捨等,便得慧;已捨慧,便得解脫示現慧。天子當知!如是是以捨戒為具尸波羅蜜。

天子!設是菩薩形,呰弟子乘讚歎大乘,已讚大乘,為至大乘,便具羼波羅蜜。

天子!設是菩薩,不為身、口、意所詭,則為無懈怠所作。如是法為具惟逮波羅蜜。

天子!設是菩薩,若於夢中心不念著兩際。所以者何?不樂弟子乘、辟支佛乘故。已不樂弟子、辟支佛乘,為至大乘。已至大乘,為具禪波羅蜜。

天子!一切法皆癡,譬如草木、牆壁、瓦石,愚癡如是。見用久習羸劣癡義,是故一切癡法之本。以智慧備於道故,便具般若波羅蜜。

天子!所作已應,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

復次,天子!菩薩不捨生死跡,不求泥洹跡;於跡無斷,於跡無作,亦無所住;其入邪者為立正道。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

復次,天子!菩薩索一切人,求一切法,亦不得一切人,亦不得一切法。所以者何?不捨菩薩道故。所說至誠而皆有效,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

復次,天子!菩薩知弟子道無所悕望,知辟支佛道亦無所悕望,知菩薩道具足其根,滿諸功德然後乃隨,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

復次,天子!菩薩如生死所作會皆為之,所作果實不受也。合會之態不能沾污,一切功德悉作道願,不見有不退轉之道。所以者何?悉具足故。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

復次,天子!菩薩於道而求於道,而不滅度,是為菩薩得住於道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云何於道而復求道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天子!以生死故名曰道。菩薩求道欲脫一切,故一切無所有,亦無所求,亦無所度。」

天子復問:「文殊師利!一切世間所入道是菩薩行耶?」

文殊師利答言:「如是,天子!審如所說,一切世間所入則菩薩行也!何以故?如是,天子!行於世間不為俗法之所沾污也。隨愛欲現無欲,不墮無欲,於生死而示現;知一切法不生不起,為無榮冀;於無榮冀而不求證;持於五陰六衰,離於五陰六衰,非我所見;知持五陰六衰者,一切而為說法;五陰六衰空無所有,亦不可見;已知無所有,便逮禪惟務三昧三摩越;合以為一便得意止,心便堅住;已得堅住,便能遍入一切人心;其心不止為樂於魔眾,菩薩不為魔事之所污,不捨於佛界;於魔界隨所作為,於法界處而不動還,於人界處施護眾生。是為菩薩精進隨一切世俗之行。

菩薩行品第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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